顾淮原气喘吁吁冲到父亲院子,见屋里一堆人,他扒拉开人挤进去,见三弟的次孙顾绍泉跪在床前大哭。
他脑袋嗡的一下,快要站不住,被人扶着。
“大夫呢?快叫大夫!”
这会府里大夫急匆匆背着药箱进来,还没用针,就见顾老太爷长吐一口气。
顾淮原急忙跪在床跟前,痛哭流涕。
顾老太爷摆下手道:“都出去,老大留下来,老三呢?我有话交代。”
在场的一看这架势,没准是回光返照。
顾绍泉说道:“我祖父去找药材去了。”
顾老太爷说道:“只有老三盼着我长命百岁呀,可是我终究要让他失望了。”
顾淮原原本伤心难过的心被老父亲的话堵着,眼泪更加往外流。
顾老太爷呵斥道:“我还没死呢?用不着哭丧,一个一个的盼着我死。”
顾绍泉嚎啕大哭,“太爷爷,曾孙宁愿自己少活二十年,也愿太爷爷多活十年,曾孙还没娶媳妇,您老还要教曾孙儿子读书考状元呀。”
顾老太爷喘着粗气老泪纵横,“好孩子,斯年没福呀,我可是为了他着想。”
顾淮原见父亲还能说这些话,更加悲哀,这是用装死来逼顾家兄弟吗?
果然,顾老太爷把人打发出去前,派人去请顾翰林兄弟,说临死之前要见他们一眼。
等人都出去了,顾老太爷要喝水,门口的顾绍泉急忙让丫鬟喜珠端水进去,他给喜珠使个眼色,喜珠咬咬嘴唇进去。
喜珠就是伺候顾老太爷的身边人,今年快十六岁,原本是顾绍泉院里的丫鬟,顾绍泉有次装作无意给顾老太爷说他院里有个丫鬟八字好名字好,她娘生了她之后又生了三个儿子。
没过几天,顾淮佑找来一个长寿秘方,需要八字好有福气的处女身子来侵药丸。
顾老太爷想到孙子院里的福气丫鬟,一算八字,正合适。
这就是顾老太爷新收用一个丫鬟的原因,外人不知道,都以为顾老太爷雄风不倒。
喜珠坐在床边,一手搂着老太爷一手给他喂水,等顾老太爷喝了一口摇头不再喝,突然,喜珠呕吐。
顾绍泉急忙上前擦拭太爷爷身上的污物,又装作无知小儿欢天喜地道:“我就要有小爷爷了,恭喜太爷爷。”
顾淮原猛地转头盯着喜珠看,顾老太爷愣了一下,哆嗦着伸手,指着喜珠问道:“是谁的?”
喜珠惨白着脸跪下,一言不发。
顾绍泉装作疑惑不解道:“太爷爷屋里除了我和绍庆堂哥经常来。”
说完赶紧跪下磕头:“不是我!我发毒誓,要是我干的我死无葬身之地不得好死!”
顾老太爷恶狠狠的盯着顾淮原。
顾淮原胸口如大锤击中,绍庆是他三孙子,这一两年充当老父亲的翻译,几乎每天都会来。
顾绍泉泪流满面,急得话都说不清,“我知道绍庆堂哥对我不满,以为我抢了他的好事,这是太爷爷做的主,不是我抢他的。”
顾老太爷一闭眼,这回是真晕了。
等大夫给他扎完针醒来,顾淮佑也赶回来,手里拿着个包着泥土的像野草一样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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