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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将信封左右荡了数下,一边也就完全绽开,一叠照片跌落下来,我自欺欺人:可不是我要看,是照片自己掉出来的。心扑扑跳着拿起来细看,却全不是我想象的那样,不是楚陈与他的异国女友的亲热镜头,而不过是一个金发男子同他的合影罢了。
于是一颗心又收回体内,我按铃让秘书通知楚陈进来,提前备案:“你的信,长途邮寄信封破损了,我们国家这邮政可真是……”
戏未做足,楚陈已一把将信封攥在手中,厉声问:“你看过了?”
“我没有。不是,我是说我没看信,就看到几张照片,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我十分讶异,楚陈额上青筋暴露,如见鬼魅。我心虚地问:“是掉了什么东西吗?”
楚陈定一定神,答:“没有。”匆匆出门。
隔不上十分钟却又转回,垂头说:“我刚才太不礼貌,不好意思。中午请你吃饭好不好?”
我当然巴不得,但也知道他并非出自本愿,这顿饭绝对吃得不舒服,于是婉辞:“改天吧。今天中午我约了客户。照片的事,是我不该好奇,请原谅。”
楚陈听懂了我的暗示,见我答应守秘,似乎放下心来:“那好,明天再请你,希望不要又被人捷足先登。”
这以后我们依然君子之交淡如水,我几次尝试努力,始终不能令彼此关系再进一步,灰心得几欲放弃。
转眼三个月过去,楚陈任期已满,即将回北京总部。眼看再不揭盅就永远没有机会,我决定孤注一掷,约他到酒店摊牌。
酒过三杯,为公司为个人寒暄的话都已说尽,我好容易远兜远转拐弯抹角将话头绕到婚姻大事上来,问他:“你条件这么好却一直独身,是不是条件太高挑花了眼睛?”
楚陈不语,却慢慢低了头。
我自悔孟浪,十分尴尬,赶紧说:“是我三八,不该问你这些。”正打算再客套几句结束谈话,楚陈却突然抬头说:“不是你,是我太委琐,不能坦诚相待。”
他说得这样郑重,倒令我不能接应。我呆呆看着他,只见他举起酒杯,沉思半晌,似破釜沉舟:“你知道这是什么做的?”
“玻璃呀,怎么?”我诧异,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。
只听他一字一句自牙缝挤出:“有一种人,人们也用这个名词代替,你知道?”
电光石火间,我忽然明白了所有的隐情,吓得好险没将香槟泼出。太意外了,斯文优秀如俞楚陈,不知被多少女孩视为梦中完美无缺的白马王子,竟然有断袖之好?
我瞪视他,好久开口说:“你,你为什么……”蓦地发现自己的声音抖得厉害,赶紧闭上嘴巴。
然楚陈已经受伤,他说:“抱歉吓到了你。”似乎想抽身离开,却又觉应对我有所交待,低下头快速地说,“中国穷留学生在美国攻博的难处你猜也猜得到,如果不愿被导师盘剥,就得到饭店涮盘子。学业紧张,精神压力大得常常想对着墙壁号叫。一次同屋的劳伦斯劝我吸毒缓解,神智不清中我和他……后来毒是戒了,却没办法再摆脱他纠缠,直到回国。我几次同他说要一刀两断,但他寄照片恐吓我要公开我们的关系……”
他面目渐渐扭曲,终于起身匆匆走开。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原地瞠目结舌。
他的话一遍遍撞击耳鼓,一张扭曲的脸渐渐在我脑中定格。哦我竟如此残忍,逼迫别人当众解衣一一解说伤疾。其实他对我有什么责任?何必对我解释?他曾说过感谢我的真诚,希望有一日自己也有勇气可以像我般坦白,然而我是怎样对待他的坦白的?
我静坐反思,江湖女子见怪不怪,不论面对什么样的洪水猛兽都从容不迫水来土掩兵来将挡,没两下子如何出来跑江湖,而我竟表现得比一个18岁女中学生尚且不如。然而我为何会大惊小怪,反应过激至此?
只为,我太过关心楚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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